母校建校70周年,听起来就让人兴奋。作为母校70周年庆的礼物,我很想参加,也很想写点东西,以表对母校的思念和感恩之情!写些什么呢?我现在从事书法教育事业,很难挤出时间,索性偷偷懒,寻了一篇前几年回母校后写的日记式散文,取名《那山那水那些人》,以此献给母校吧!
前几天,我带的一个旅游团要在山城散团,难得重回故地,索性住上一晚。
车进山城,已是黄昏时分。重回故地,自然要拜访故人。散团后,我给我的班主任杨景霞打了个电话,她说她在三亚校区,说老董(她的丈夫)在山城。我知道又要麻烦他们了,然而人生就是这样,你麻烦我,我麻烦你,久而久之便会因麻烦而拉近彼此的距离;如果一个人长久地不被麻烦,那么彼此也就渐渐陌生了。正在我要拨打董哥手机时,我的手机铃响了,董哥的。
我在母校山脚下的翡翠老鸭店寻了个位。这是一家经久不衰的老店,多年过去,依然红火。大学时代的我们,穷书生,一般都在食堂用餐,稍微高级一点的地方也就二招,当然二招如今早已不复存在。而这家餐馆于当时的我们来说,那绝对是一件很奢侈的事了。
我点了两个小菜,一罐啤酒,一瓶饮料,他不喝酒,但我喝。店里小坐片刻,董哥也就到了。董哥依旧那样地热情、那样地好客,他给我讲了好多最近学校及山城的点点滴滴。酒足饭饱之后,他说:心想,好久没回母校了吧,走,带你逛逛去!
因为陡坡,加之我计划次日逛本部(北校区),所以便先逛了夜色下的山城。他骑着电动车,我坐在后面,我的行李坐在前面。他把车速特意放的很慢很慢,为的是让我能更细致地品味夜色下的山城。山城的夜,依旧醉人;山城的风,依然凉爽。不论什么时候,我都认为是人世间最迷人的。我们沿着南圣河的左岸一路骑行,之后在一座小桥掉转回头,又沿着河的右岸骑行。南圣河在两岸璀璨灯火的映衬下,显得格外美丽与惬意。南圣河是山城的母亲河,我曾无数次从河上走过,也曾多次在河中畅游过。我是多么热爱这座小城啊,这里曾是我南国之梦开始的地方。亲爱的朋友,若闲暇时你也来这座山中小城走走,相信你一定会成为一个诗人。
我原本要去寻个酒店下榻的,可董哥说:心想,咱浪费那冤枉钱干嘛,回家里住!
老师的家就是教师宿舍,东校荒废后,他们家搬了到西校。他们家里书籍满屋,摆放有致。我是个书迷,一见到书便小贼似的东瞅西瞅。董哥送我一本杨老师的新书《韩锦云》,甚是感动;更让我感动的是我大学时代出版的诗集《黑色的光芒》,他们还一直帮我保存着,足有几十本。当时没卖掉几本,多数送人了,毕业那会儿因为不便,剩余的书都寄存在他们家了。高中时代我开始写诗,大学时代在杨兹举院长的鼓励之下出版了这本诗集,当然,这本诗集也让当时的我着实小小火了一把,毕竟我是建校以来第二个出版诗集的在校生(第一个是李孟伦学长,杨兹举院长后来还送了我好几本李孟伦学长的书)。时隔多年,没想到杨老师他们还帮我保存这么完好,我想他们搬家时候一定给他们平添了不少负担。
董哥一边与我对话,一边给我整理床被。之后,又是煮水,又是沏茶,忙的不亦乐乎。那个晚上,我们聊了很多,直至夜深。
次日清晨,未等我起床,董哥已经做好了两大碗饺子。我说我与李景新老师约好了,同他吃早餐。董哥说既然做好了,怎么也要吃几口,他的热情再次让我无法拒绝。早餐后,他又送我到与李景新老师约定的餐馆,方去上班。
我遵照李老师的要求,点了三碗 “骨头”,因为黄荣生老师也要过来。
李老师不仅是我的恩师,还是我的老乡。我诗词方面,尤其是格律诗词方面深受他的教诲。在我从事旅游行业的十年,也是他的鼓励与督导,我的文墨才算没有中断。久别重逢,许多寒暄,相见甚欢。随着光阴的游走,他的鬓角又徒增了些许银丝。他还给我带来了他的两本书,《居琼诗稿二集》、《桄榔载酒》。不一会儿,黄荣生老师也到了。黄老师是我大学的书法老师,我也很敬重他。在我心中,我把他与李景新、杜光辉老师称之为“琼院三杰”。他与李老师兴趣爱好相投,喜诗书,好文墨,同时,又都是省书协副主席。二人经常一起饮酒作对、吟诗作赋,绝对堪比是伯牙子期,高山流水。
早餐吃成了早茶,整整坐了两个多小时。我们谈论了很多,我自收获了很多。
之后,李老师要为建党100周年书画展去创作一幅作品,便自回了他的归愚斋。黄老师新出了一本诗集《山海吟啸》,说送我一本,我则陪黄老师去他家取书。他家在本部E栋,需要爬一大段山坡,对于他近七十岁的人来说,加之他微胖的身体,着实吃力。
一壶茗茶,两只杯盏,相对而坐,谈天说地。他自己给自己的宿舍取了个雅名,兰茗轩。听名字就知道了,他素爱兰与茶。他家阳台上栽满了兰花,茶几上也放一盆兜兰。他带我欣赏了他的兰,介绍了他的兰,每一株兰的名字,每一株兰的故事,哪一株刚开,哪一株才败。我也爱兰,所以见兰则是倍感亲切。我拍了个小视屏,晒了个朋友圈,赞着N多。在我的母校,所有的老师宿舍都是“简约”,兰茗轩也不例外,这让我想起刘禹锡的《陋室铭》,谈笑有鸿儒,往来无白丁。拜别之时,他取出一本他的大作,签名赠我。
学校没有门,四处皆是门;学校没有花园,满眼绿水青山。我穿过那座长满松林的小山,便来到了校图书大楼。这座七层大楼因建在山上,故显得甚是巍峨。这座大楼曾是海南自治州州府的行政大楼,后来才成了我们学校的图书楼,如今似乎又成了鸟儿的天堂,您瞧此刻正有很多燕子在上面筑巢、起落呢。虽然母校已更名十多年,但是“瓊州大學”四个大字依然高高悬挂这座大楼之上,如此庄重,似乎在向后人讲述它的过往。
111、体育场、教室、食堂,这些曾经留下我无数欢声笑语的地方,如今是否还记得我——我这个来去匆匆的过客。一个人行走在校园,眼前的一切,是那么的熟悉又陌生,让我感慨万千。
我特意去看了我的宿舍楼,C栋,一栋二层小楼,人称扫把楼。当然早已荒废,现已成了散养鸡鸭的场所。我拍了几张照片发在同学群里,几阵唏嘘。蓦然回首,我依稀又听到小楼上传出那久违的吉他声和欢声笑语。
学校的后面便是太平溪,其实这条小溪最早我并不知道名字,但见它响水潺潺、清流悠悠,于是我给它起了个名字,叫清流溪。我钟爱这条小溪,一如徐志摩之于康河。犹记得达维台风过后,我与老梁、老叶、老许第一次攀爬太平山的情景。我们拿着砍刀带上干粮,沿着小溪逆流而上,遇到被台风刮断的东倒西歪的树就砍山开道,何等开心。小溪的上游有乱石、飞瀑、黎村、水库、橡胶林,风景甚是迷人,宛如一幅纯天然的巨画。我最喜欢读书的地方不是教室,也不是图书楼,而是在这条小溪边,以碧水为茶,以青山为餐。最让我铭记于心的趣事莫过于放学后,约几个同窗一起沿着小溪跑山。归来时,一人扛着一个大大的菠萝蜜或一串大大的野芭蕉。这里的山,这里的水,这里的故事,都极具魔性,它们会瞬间唤醒你的一颗诗心。我的很多诗作也都与这条小溪有关,我入琼后发表的第一首诗作也是写这条小溪的。还有后来全班集体野炊,也都是在这条小溪。
常言道,睹物思人。此时此景,又怎能不让我想起那些美丽的人和事呢?依然记得那个让我魂牵梦绕的你;依然记得那个拿起吉他就让人销魂的你;依然记得那个为了女朋友打的头破血流的你;依然记得醉酒后把电话打到爆的你;依然记得同我一起跑跑卡丁车的你们;依然记得同我一起做客山居人家的你们;依然记得同我一起剑锋水庄垂钓的你们;依然记得同我一起攀顶海南岛最高峰的你们……依然记得谁与谁花前月下,后来谁与谁终又分手;依然记得毕业酒会后,我们一行摇晃在山城的夜色里,一边唱着《你除了爱我还爱着谁》,一边因即将离别而泪流满面的情景。
我们班恰好五十六个人,恰如祖国的五十六枝花,来自祖国的山南水北,缘分让我们相逢相聚在这小小的山城。在这里,我们一起度过人生一段无忧无虑的青春,我很感激上苍让我选择了这么一个地方,让我在这么一个地方遇到了你们。
光阴如梭,时光荏苒,不知不觉,毕业距今已有14个年头。然而往事如昨,历历在目。
我很想念他们,确切地说我很想念曾经与他们一起走过的日子,或者说因曾经一起走过的日子我很想念现在的他们。我曾想把那段美好的日子写成一部小说,却又几欲提笔,几欲搁浅。2018年,我和班长原本组织了一次毕业十年聚会,时间、流程、服装等等都已备全,最后又因这样那样的原因终又难产。
不知何年何月何日何时,大家还能同坐一室再次聆听老师一课?!我深深知道,很多人还会相见,很多人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了。
山城还是那座山城,水还是那道水,山还是那座山,人却随时光各自走散。此刻,徒留我一人站在原地追忆着那段翡翠似的梦。最后,用一首曾经写的似诗非诗、似词非词的文字结尾吧:
清流悠悠,悠悠清流,
往事已去,哪堪回首?
卧石犹在,遥想当年读书时候;
三气亭外,书生意气几度春秋?
重踏这,连心桥,
叹落花,怀故友!
悠悠清流,清流悠悠,
往事已去,不堪回首!
几多梦里,小桥飞瀑故地重游;
几多梦外,长夜漫漫独自斟酒。
山依旧,水依旧,
看斜阳,云中走。
康心想,2005语文教育(1)班学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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